在穹空裡

CH13

南優鉉以為金聖圭和張東雨約定的餐廳會是和【White night】感覺相仿的咖啡館，因為畢竟兩人的工作收入並不少，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家路邊隨意可見的路邊攤。

一走到門口便看到張東雨笑嘻嘻地朝金聖圭招手。

「聖圭哥~」

張東雨伸出一隻手在空中揮舞著，桌上還有幾瓶綠色瓶裝的真露酒。

金聖圭牽著南優鉉的手向張東雨走去。

張東雨看著他們兩人十指交扣的雙手，先是一愣，然後對著金聖圭點點頭，露出會心的一笑。

祝賀你，圭哥。

無聲的思想傳達，只是單純的眼神示意，張東雨的祝福。

恭喜你，在浪中漂泊的船，終於歸港了。

張東雨就是這樣，總是不會讓他人尷尬，他清楚的知道，以金聖圭的個性，如果一直追問他關於告白、交往等尷尬的事情，金聖圭一定會炸毛的。

體貼如張東雨，細心如張東雨。

金聖圭回以張東雨輕輕的一笑。

謝謝。

有時朋友之間的默契，是不須經過聲音傳達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彼此就能清楚明瞭，這就是朋友。

點了幾盤下酒菜和食物，他們開始東南西北的聊著天。

聊聊張東雨當初其實是因為沒錢付清費用逼不得已才進【White night】當服務生的，聊聊金聖圭以前其實是樂團主唱還曾經因為想耍帥把頭髮然成金色的……

他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李浩沅以及金聖圭的上一段戀情。

「優鉉吶，其實從很以前就想問了，為甚麼想來這裡當駐唱?」

張東雨巴眨巴眨的看著南優鉉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金聖圭給薪水超小氣的~喀哈哈哈~」

發現金聖圭瞪視自己的小眼睛，張東雨連忙尷尬的笑了一下。

金聖圭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南優鉉，其實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南優鉉看了看正盯著自己的疑惑的金聖圭，低頭笑了笑。

「我會來這裡都是因為你呀，圭哥。」

彷彿成看見金聖圭正瞪大雙眼看著自己的小表情，南優鉉仍低著頭，輕輕笑著，搖了搖手上的小酒杯。

「我以前也是練習生，和剛出道的infinite F是同一期的，」

南優鉉頓了一頓，喝了一小口酒。

「那時候真的很辛苦，每天晚上，老師都會叫我們沿著漢江跑，邊跑邊唱著歌，」

南優鉉抬起頭，看向金聖圭正看著自己的細長雙眼。

「那時候每天都能看見你呀，圭哥。」

金聖圭瞇起雙眼。

的確，有一陣子曾一直往漢江跑，剛失去浩沅的那一陣子，曾瞞著張東雨跑到漢江畔喝酒，曾以為河風會吹乾眼淚，曾以為只要到兩人沒去過的地方就能忘記已經失去的事實。

但事實上，只會更加懷念。

沒發覺金聖圭緊皺的眉頭，南優鉉繼續說著。

「那時的圭哥感覺每天都很悲傷，每天都拿著一瓶酒，搖搖晃晃的走在江邊，那時真的好害怕圭哥會跳河呢!」

張東雨低頭，他知道金聖圭會這樣子的原因。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

那個到現在偶爾會經過他們夢裡的男人。

「有一天，經過圭哥的時候，圭哥正在唱歌，唱成時京前輩的兩個人，」

南優鉉看向低著頭金聖圭，紅色的長長瀏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那時第一次聽到圭哥唱歌，那個聲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也許就是拿時候開始，圭哥已經在我的腦海中存在了吧!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決定要去找圭哥了，但是到了隔天再去漢江的時候，圭哥已經不在那兒了，」

南優鉉轉頭看向自己的酒杯，清澈透明的葉面倒映著自己的臉，彷彿看見幾個月前，還是練習生時，那張總是汗水淋漓的臉。

「剛好那時公司想要我加入infinite F出道，但是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可以在台上獨自唱歌的SOLO歌手，所以拒絕了。那時我要離開經紀公司的時候，infinite F的成烈還一直哭呢!」

想到成烈那時拚命的抓著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走的模樣，南優鉉苦笑了一下。

「離開經紀公司後，我就開始尋找圭哥了。詢問附近的店家後，只知道圭哥有在漢江附近開一家酒吧。漢江附近的酒吧還真不少啊!抱著下一家就是了的心情不停的面試、尋找著，可是常因為與酒吧形象不符而碰壁。」

南優鉉抬頭，看向仍低著頭的金聖圭。

「最後，還是找到你了。」

金聖圭不敢看向南優鉉，他繼續低著頭，眉頭緊皺。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金聖圭用力的閉上眼睛。

張東雨看向正一臉疑惑看著金聖圭的南優鉉。

他的背景，真的跟李浩沅真的太像了。

「圭哥……」

南優鉉擔心的看著金聖圭。

「你還好嗎……」

「優鉉吶…」

金聖圭還是維持一樣的姿勢，垂著頭，開口問道。

「如果有一天，經紀人找上了你，說你可以以SOLO歌手的身分出道，但是前提是必須和我分開，」

金聖圭抬起頭，望向南優鉉那雙自己不知不覺喜歡上的小狗般的雙眼。

「你會怎麼做?」

「當然會不管如何要求經紀人讓我們交往阿~」

南優鉉理所當然地說，彷彿這個問題就像是問小孩子一加一等於多少這樣簡單。

「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會這樣要求...」

「說謊。」

金聖圭打斷南優鉉的話站起來，眼眶的鮮紅烙印在南優鉉的視網膜上，就像是片被火燒得通紅的鐵，狠狠的烙在南優鉉的心頭上。

噗滋噗滋的，好像還有皮肉燒焦燒焦的味道。

南優鉉還是第一次看到金聖圭這樣冷漠的眼神。

像是寒冬中無情的暴風雪，足以吞噬一切的暴風雪。

「我絕對不會再相信這樣的鬼話了。」

金聖圭丟下這句話，丟下震驚的南優鉉和早已心知肚明的張東雨，丟下好不容易靠近一點的南優鉉的炙熱的心，像個狼狽的逃犯般，逃離了路邊攤，逃離了他不願回想的過去。

「圭、圭哥!!!」

「南優鉉!!!」

南優鉉起身欲追，卻被張東雨叫住。

「先讓他靜一靜吧!你現在就算追到他，他還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張東雨看著南優鉉水氣汪汪的眼睛。

這個善良的男人。

「你也該差不多聽一聽，金聖圭的故事了。」

張東雨緩緩說道。

我可以相信你，不會丟下聖圭哥的吧，南優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