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5
南優鉉離開了。
帶著比想像中還要稀少的行李、幾件外套和他養的那盆仙人掌，好像不曾存在過般，離開了那間位於White night樓上的房子。
這是金聖圭獨自坐在床上一整天後領悟到的事實。
看著白色被單上的灰色皺褶隨著陽光變換成不同角度，看著光線透過窗簾從亮白變成昏黃，看著時針從一個位置又回到同一個位置。
看著南優鉉的背影遠離，卻不見南優鉉帶著笑容回來。
人們往往犯錯後才會後悔，後悔當初的不關心，後悔當初的不體貼，後悔當初的愛面子，然後垂着尾巴做著所謂的事後補救。
但是有些事，已經無法挽回了。
真的結束了吧….這段感情….
金聖圭曲起腳，頭倚靠在膝蓋上。
明明彼此相愛著，卻必須分離嗎？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真心的愛，比任何人更加珍惜的存在。
如果這些事能早些讓南優鉉知道那該有多好。
早知如此，悔不當初。
人類就是這樣犯賤。
金聖圭離開床，伸了伸懶腰，發現到身上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跡。
物是人非。
原來的東西還在，原來的你卻不見了。
金聖圭憶如往常地穿上黑色的西裝褲和白色的襯衫，自己把襯衫上所有的釦子扣上，自己打上領結。
感覺好窒息。
不僅是領口，心也是。
彷彿浸入深不見底的海中，只能倚靠在海平面上方的口鼻勉強呼吸著，怎麼拚命吸氣卻麼都吸不到。
感覺好窒息。
滿及至喉間的情緒想要狠狠地宣洩，卻像是被鎖住的水龍頭，一句話一滴淚都無法流出。
應該是要哭的呀，應該是要咒罵的呀，應該是要醉個千百回的呀，現在卻像一個工廠的機器人，比平常還要冷靜。
金聖圭看則鏡子裡的自己，摸了摸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灰黑色的半圓在白淨的臉上格外清晰，紫紅色的血管放肆地在眼皮下方蜿蜒。
「沒睡好吧．．．」
金聖圭看著對面跟自己長相相同的人喃喃的說。
對面的人只是開口沒有發出聲音。
「可是遮瑕膏用完了呢．．．」
＊＊＊
張東雨難得的在Ｗｈｉｔｅ ｎｉｇｈｔ現身。
裝著上班族穿的水藍色襯衫，領帶被草率地拉開，從未扣上的領口中露出好看的蜜色鎖骨。
「聖圭哥，呦呼呼～」
心情很好的張東雨像孩子般向金聖圭揮了揮手。
「嗯。」
金聖圭輕輕的應了一聲，繼續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
張東雨走到金聖圭前方的吧檯邊坐下，看向金聖圭的同時，被金聖圭的面容驚訝了幾分。
隱藏在瀏海下的細長雙眼，濃黑眼線仍然掩蓋不了深深的疲憊，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彷彿像嗜靈的魔獸，正一點一點的吞噬金聖圭的靈魂。
儘管身穿著端正的侍者服，純白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背心，紅色的頭髮也被梳成溫馴的模樣，但是總感覺只剩下美麗的軀殼了。
張東雨頓時語塞，只是默默的看著金聖圭手中玻璃杯上反映出自己的倒影。
話說南優鉉呢？
張東雨這樣想著，環顧著四周。
金聖圭會變成這副模樣，一定和南優鉉有關吧！
「金聖圭ｘｉ，優鉉ｘｉ呢？」
那位常坐在舞台前方的漂亮小姐向金聖圭問道。
金聖圭怔了怔，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擦拭手中的玻璃杯。
「嗯？不知道呢．．．」
金聖圭低下頭，沙啞的回應著。
「阿．．．這樣啊．．．」
漂亮的小姐發現不對勁，尷尬地笑了笑，轉過身繼續喝著自己的調酒。
「聖圭哥．．．你還好嗎？」
張東雨看著正被金聖圭來回擦拭著的玻璃杯。
「嗯？還能更好嗎？」
金聖圭漫不經心地說。
「可是哥你一直擦這只玻璃杯．．．」
張東雨向前伸出手握住金聖圭的手腕。
好細。
張東雨不禁皺了皺眉。
南優鉉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聖圭哥啊！
金聖圭放下玻璃杯，甩了甩被抓住的手意識張東雨放開，無奈張東雨還是緊抓著不放。
「別再硬撐了聖圭哥，」
外表下雖然總是嘻嘻哈哈、看起來沒有什麼煩惱的人，其實內心都是很敏感、細心的。
總是想的很多，卻也總是隱藏著。
比如在金聖圭和李浩沅分手時才抽抽搭搭的哭著說喜歡李浩沅很久的張東雨，比如在細雨迷濛的夜晚下在路邊的小吃攤下向南優鉉娓娓道出金聖圭埋藏在心裡的故事的張東雨，比如現在一下子就看出早已敗絮其中的金聖圭的張東雨。
張東雨就是這樣的人。
「你其實很不好吧！」
金聖圭停止掙扎，垂下頭。
與其說是很不好，不如說是．．．
糟透了。
金聖圭咬了咬下唇
「還能怎麼辦呢？」
但是還能怎麼辦呢？
很懊悔，卻無法挽回。
金聖圭閉上眼睛，感受到雙眼因為疲憊感而灼熱。
「日子還是得過啊．．．」
他輕聲地說。
「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張東雨不語，只是緩緩地點點頭。
自己的事果然還是要自己解決。
「哥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吧！」
雖然什麼都幫不上忙，但是至少可以陪著你慢慢地走出陰霾。
金聖圭輕輕的笑了笑，像是池子中泛起的圈圈漣漪。
他輕輕握住張東雨的手，輕輕地說。
「那麼下禮拜李浩沅的演唱會，」
張東雨睜大了眼睛。
「一起去吧！」
也許在那裡，我可以真正釐清自己的心。
====好像快完結了耶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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